我国四城市MSM人群HIV感染者性伴类型和性行为特征

　　作者：佘敏1， 张洪波1， 王君1， 许娟2， 段毓雯1， 宇方1， 魏锁1， 宋丹丹1， 汪敏1， 曹臻1　 作者单位：1安徽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与卫生统计学系， 安徽 合肥　230032　2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性病艾滋病预防控制中心， 北京　100050

　　【摘要】 目的　了解我国城市男男性行为人群(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HIV感染者性伴类型和性行为特征，为预防控制HIV传播提供依据。方法　本研究以2008年4月～2009年9月在北京、哈尔滨、郑州和成都4个城市的MSM人群中检出的HIV阳性者为对象，以匿名的方式进行一对一问卷调查，并采集研究对象静脉血进行梅毒抗体检测。结果　本次调查203名对象，平均年龄为(30.9±9.3)岁，约1/3的MSM曾与女性结婚，自认为是同性和双性性取向者所占的比例分别为68.5%和28.1%。梅毒现感染检出率为27.1%。近6个月有46.6%的研究对象通过互联网寻找性伴，28.0%在洗浴场所结识性伴。分别有63.2%、34.2%和29.5%的研究对象在过去6个月中拥有男性偶然性伴、男朋友和男性固定性伴，9.3%和4.7%的研究对象拥有妻子和女朋友，近6个月中拥有1、2和3种性伴者所占的比例分别为60.1%、32.6%和6.2%。近6个月研究对象曾与男性发生肛交和商业肛交性行为的比例分别为89.7%和9.0%,27.2%的调查对象与女性发生阴道性交，10.4%的研究对象有过群交性行为。调查对象与各种性伴发生性行为(不包括口交)坚持使用安全套的比例在25.5%～43.8%之间。结论　MSM人群HIV感染者在各种不同场所寻找性伴和拥有不同类型的性伴，且安全套的使用率较低，将加速HIV在MSM人群中流行，并向女性人群传播。

　　【关键词】 同性恋，男性; 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 性伴侣; 性行为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exual partner categories and sexual behavior among HIV positive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 (MSM) and to provide the scientific evidence for preventing and controling HIV transmission. Methods　The survey was conducted among HIV positive MSM tested during April 2008 to September 2009 in Beijing， Harbin， Zhengzhou and Chengdu. The survey was conducted by one-on-one following questionnaire and syphilis antibodies was detected. Results　Totally， 203 MSM participated in the survey and the average age of participants was 30.9±9.3. Of the participants， 1/3 married with women， the proportion of the participants who identified himself as homosexual and bisexual orientation was 68.5% and 28.1% respectively. The syphilis-testing showed that 27.1% of participants were infected with syphilis. Of the MSM venues， 46.6% of the participants sought sexual partners through the internet and 28.0% in bathhouse. Among the participants， 63.2%， 34.2% and 29.5% had male casual sexual partner， boyfriend and male regular sexual partners respectively in the past 6 months. The proportion of having wife and girlfriend was 9.3% and 4.7%. The survey also showed that 60.1%， 32.6% and 6.2% of the participants reported having 1， 2 and 3 types of sexual partners above in the past 6 months. About sexual behaviors， 10.4% of the participants had group sex in the past 6 months， 89.7% and 9.0% of the participants had anal sex and commercial sex with men， 27.2% had vaginal sex with women in the past 6 months， but the rate of insistent condom use during sexual behaviors (excluding oral sexual) above was during 25.5% to 43.8%. Conclusions　HIV positive MSM frequenting to variety of venues searching for sexual partners and having variety of sexual partners and the low rate of participants reporting insistent condom use will increase HIV spreading in MSM and their female sexual partners.

　　【Key words】　Homosexuality， male; 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 Sexual partners; Sexual behavior

　　随着我国男男性行为人群(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中HIV感染率的快速上升，预防MSM人群HIV的二代传播已成为极其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据卫生部估计，至2005年，我国MSM人群感染HIV约4.7万人，占我国HIV/AIDS估计总人数的7.3%;在2007和2009年新发HIV感染中，估计男性同性传播的比例分别为12.2%和32.5%;2005、2007和2008年我国当年实际报告HIV/AIDS病例中，MSM分别占0.4%、3.3%和6.84%[1-4]。既往有关MSM人群HIV高危行为研究显示，MSM人群多性伴和无保护肛交行为使该人群成为感染HIV的高危人群。

　　既往有关MSM人群的研究多关注其性行为特征和HIV感染状况。随着MSM人群HIV感染者数量急剧增加，HIV感染者的随访干预需求已成为公共卫生迫切需要关注的问题。本研究旨在了解我国城市MSM人群HIV感染者的社会人口学特征、性伴特征和性行为方式，为预防控制MSM人群HIV二代传播提供依据，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择北京、哈尔滨、郑州和成都4个城市作为研究现场，以2008年4月～2009年9月在MSM人群中进行HIV检测并确认为HIV感染者为研究对象，共计203人。

　　1.2　调查方法

　　调查员为经过统一培训合格的项目组成员，按照知情同意过程获得调查对象的书面知情同意后，以匿名方式进行一对一问卷调查，并采集研究对象静脉血进行梅毒抗体检测。调查内容主要包括社会人口学特征、最近6个月性伴种类和数量、性伴特征和性行为方式及其安全套使用情况、吸毒行为和近1年患性病相关症状情况等。梅毒抗体检测：对研究对象采集2 ml静脉血分别进行梅毒抗体初筛和确认检测，首先采用梅毒快速血浆反应素试验(RPR)进行初筛，初筛阴性者判为阴性，阳性者采用梅毒螺旋体颗粒凝集试验(TPPA)进行确认。

　　1.3　统计分析

　　采用Epi Data 3.0软件建立数据库，录入数据，并采用SPSS 13.0软件对资料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社会人口学特征

　　参加本次调查的203名对象年龄在19～70岁之间，平均年龄为(30.9±9.3)岁，约1/3(69/203)的研究对象曾与女性结婚;约3/4(151/203)的研究对象文化程度在高中及以上;近半数(91/203)的研究对象从事服务行业，学生所占的比例为8.4%，无收入者占17.7%;认为其性取向是同性、双性、异性和性取向不确定者所占比例分别为68.5%、28.1%和0.5%和3.0%，见表1。　　表1　调查对象社会人口学特征

　　2.2　首次性行为、梅毒感染和吸毒行为状况

　　本次调查中，97.0%(197/203)的研究对象回答了首次发生插入性性行为时的年龄，其年龄范围为12～40岁，平均年龄为(20.2±3.8)岁;调查对象有199人回答了首次性行为对象的性别，其中60.8%(121/199)的研究对象首次性行为的性伴是男性，39.2%(78/199)是女性。

　　本次调查的203名对象中，有55人RPR初筛和TPPA确认实验均为阳性，梅毒现感染检出率为27.1%;3.0%(6/203)的调查对象报告近6个月曾有吸毒行为，其中1人有注射毒品行为。

　　2.3　近6个月寻找性伴场所和拥有性伴类型

　　本调查中，有95.1%(193/203)的研究对象回答近6个月寻找性伴场所和拥有各种性伴情况。46.6%(90/193)的研究对象通过互联网联系寻找性伴，28.0%(54/193)在浴池、桑拿、足疗、按摩等场所结识性伴，家里或朋友聚会场所结识性伴所占的比例为18.7%(36/193)(表2)。研究对象回答在5类场所(互联网、浴池桑拿等洗浴场所、酒吧会所等娱乐休闲场所、公园公厕等公共场所、家等日常活动场所)中至少2类场所寻找性伴的比例见表3，其中仅在1类场所寻找性伴者占72.5%(140/193)，同时在其中2、3、4类场所寻找性伴所占的比例分别占20.2%(39/193)、2.6%(5/193)和1.0%(2/193)。研究对象既去浴池、桑拿、足疗、按摩场所又去酒吧、歌舞厅、茶室、会所或通过互联网寻找性伴所占的比例为8.8%(17/193)，既去浴池、桑拿、足疗、按摩场所又去公园、公厕、草地或家里和朋友聚会寻找性伴所占的比例为7.3%(14/193)。

　　分别有63.2%、34.2%和29.5%的研究对象在过去的6个月中拥有男性偶然性伴、男朋友和男性固定性伴，9.3%和4.7%的研究对象拥有妻子和女朋友。近6个月中，研究对象至少同时拥有上述6种性伴(男朋友、男性固定性伴、男性偶然性伴、男性商业性伴、妻子、女朋友)中的2种所占的比例见表4。60.1%(116/193)的研究对象拥有上述6种性伴中的1种性伴，同时拥有2、3或4种性伴的比例分别为32.6%(63/193)、6.2%(12/193)和0.5%(1/193)。近6个月中，拥有男性偶然性伴同时拥有男朋友或男性固定性伴所占的比例为25.9%(50/193)，拥有男性偶然性伴同时拥有妻子或女朋友所占的比例为9.3%(18/193)。表2　调查对象近6个月寻找性伴场所及性伴类型表3　调查对象最近6个月中至少在2类场所寻找性伴的比例表4　近6个月同时至少拥有2种性伴类型的调查对象所占的比例

　　2.4　调查对象性行为及安全套使用情况

　　最近6个月，研究对象与男性发生肛交和商业性行为的比例分别为89.7%(182/203)和9.0%(16/177);27.2%(55/202)调查对象与女性发生阴道性交;89.1%(172/193)研究对象与性伴发生口交。研究对象男男肛交性行为、男男商业性行为、阴道性交及口交从不使用安全套所占的比例分别为13.2%(24/182)、6.3%(1/16)、43.6%(24/55)和79.1%(136/172)，每次使用安全套的比例分别为33.0%(60/182)、43.8%(7/16)、25.5%(14/55)和4.1%(7/172)，见表5。表5　调查对象近6个月性行为方式及安全套使用状况

　　3　讨论

　　我国MSM活动场所包括浴池、桑拿、足疗、按摩场所，酒吧、歌舞厅、茶室、会所，公园、公厕、草地和互联网[5]。本次调查的4个城市MSM人群HIV感染者特征显示，年龄在35岁以下者约占2/3，有近1/3的人为双性性取向。调查对象通过互联网寻找性伴者占首位，其次为浴池;在通过互联网寻找性伴的人中，有3%～6%的人往来于其他3类场所寻找性伴;在浴池寻找性伴的人中，也有3%～6%的人穿梭于其他3类场所寻找性伴;同时在3类或4类场所寻找性伴者约占4%。既往研究表明，各种场所MSM人群HIV感染检测率不尽相同，其中以浴池MSM人群HIV感染检测率最高[6]，本研究提示，研究对象上述寻找性伴场所的特点构成HIV在各类场所MSM人群中播散的通道，也就是说，约有5% HIV感染者成为互联网MSM人群和现实各类场所MSM人群的传播桥梁;同样约有5% HIV感染者成为浴池MSM人群与其他各类MSM人群间HIV传播的通道。由此可见，MSM人群HIV感染者中约有5%～10%的人是各类不同场所MSM人群HIV广泛播散的核心传染源。

　　多性伴和无保护肛交行为加速了HIV在我国MSM人群快速播散，同时也成为HIV从MSM人群向女性人群传播的桥梁[7]。2005年许娟等[8]对MSM人群研究发现，87.2%的研究对象近6个月曾与1个以上的男性发生过肛交行为，其中46.0%有过插入性肛交行为，29.7%没有坚持使用安全套;63.4%有过被插入肛交行为，只有17.4%的人坚持使用安全套，接受VCT服务的报告率仅为10.2%[9]。本次调查发现，一方面，超过60%的MSM人群HIV感染者有男性偶然性伴，其中同时拥有男朋友、男性固定性伴和男性商业性伴的比例分别约为20%、10%和3%。2004年在合肥市同性恋酒吧调查发现，拥有3种和4种性伴者所占的比例分别为19.5%和12.6%[7]。另一方面，首先，约有1/3的人曾与女性结婚，近1/6的人在最近6个月中有女性性伴;其次，在有男性偶然性伴者中有近10%的人有妻子或女朋友，拥有男朋友和男性固定性伴的感染者中同时有妻子和女朋友的比例分别约为4%和2%。丁贤彬等[10]在重庆MSM中检出的104名HIV抗体阳性中，近6个月有90.4%与男性有肛交行为(男男肛交性伴数中位数为4)，29.8%的调查对象与女性有性行为，其坚持每次使用安全套的比例分别为17.0%和16.1%;2006-2007年段毓雯等[11]在宜宾市MSM人群研究发现，19.5%的调查对象近6个月同时拥有男性性伴和女性性伴，每次性行为安全套的报告使用率均低于50%。上述结果提示，半数以上的感染者通过偶然性伴加速HIV在MSM人群中扩散，与此同时，约有1/3的MSM人群HIV感染者通过婚姻关系和婚外性关系架起向女性传播的桥梁。

　　志谢　感谢北京、哈尔滨、郑州和成都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对现场工作给予的支持及帮助

　　【参考文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 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世界卫生组织. 2005年中国艾滋病疫情与防治工作进展 [R]. 北京， 2006.

　　[2]　国务院防治艾滋病工作委员会办公室，联合国艾滋病中国专题组. 中国艾滋病防治联合评估报告(2007年) [R]. 北京， 2007.

　　[3]　中国CDC性艾中心. 2008年中国艾滋病疫情状况及监测方法 [R]. 南京， 2009.

　　[4]　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 2009年艾滋病疫情评估报告 [R]. 北京， 2009.

　　[5]　许娟，张洪波，郑迎军，等. 男男性接触者活动场所及人群特征 [J]. 中国公共卫生管理， 2007,23(4)：389-391.

　　[6]　于增照，史同新，李秀芳，等. 不同主要性交往场所与男男性行为者艾滋病高危行为关系的研究 [J].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10,31(6)：642-646.

　　[7]　郑迎军，许娟，张洪波. 男男性接触者性伴网络特征与HIV传播 [J]. 中国公共卫生， 2006,22(5)：531-533.

　　[8]　许娟，张洪波，郑迎军，等. 合肥市青年男男性行为者梅毒和HIV感染状况分析 [J]. 中国行为医学科学， 2007,16(3)：205-207.

　　[9]　许娟，张洪波，郑迎军，等. 男男性行为者HIV自愿咨询检测需求与利用 [J]. 中国公共卫生， 2007,23(9)：1040-1042.

　　[10]　丁贤彬，卢戎戎，徐静，等. 104名感染艾滋病病毒的男男性接触者性行为特征分析 [J]. 现代预防医学， 2008,35(20)：3996-3998.

　　[11]　段毓雯，张洪波，王晓冬，等. 绵阳市和宜宾市男男性行为人群艾滋病高危因素状况的对比分析 [J]. 中华疾病控制杂志， 2010,14(12)：1189-1192.